林椎的树屋

茗茶

命如一壶茶。
细斟、浅酌、慢饮。
滚烫的青春沏开葱茏的岁月,宜饮的怕只有那短短一柱香的辰光。


给我一壶东方美人吧,那寒夜里面微微的薰香。
平凡而又青涩,粗拙却还矜持,回首时候才了然那曾经令你心悸的风韵竟是他人从不能看到。那是你命定的初恋命定的失去。
给我一壶舒城兰花吧,那浮云之下静静的绽放。
细雨的巷道,晕湿的裙角,穿过同一座石板桥敲开同一扇红木门你却回不到脑海里的时空。那是你一生的幻梦一生的寻找。
如果给我一壶银针?
淡扫明湖开玉镜,丹青画出是君山。十年之前我或觉得这样的清淡和你。
那么给我一壶绿雪。
两看相不厌,唯有敬亭山。十年之后若能再见,这样的沉寂交付你细品。
难道并没有属于我的一种茶吗?
没有什么是属于或者被属于的,你不是还有明天吗。
可我甚至不能在你身边坐下吗?
没有什么是停下或者停不下的,你不动那风水也在动。
你呢,那么你呢。何处来,何处归。
我最爱猴魁。太平湖畔淡黄色的花香,柔软却又骄傲,将日月的芳华高挑在眉梢。


来世你做一本书吧,好不好,我做清风细触你的指尖。
来世你做一株草吧,好不好,我做晨露吻上你的双唇。
来世你若仍愿做一壶茶,也好,我做最纯洁的泉水撩拨开你瑟缩的心绪。
如果来世由得人选择,我怎会坐在这里虚度了光华?有时候见过还不如错过。
你是说,这将是我们唯一的相见?
曾是。


春宵一刻,已经失落。
来去无踪的风方才吹开过时光的帘幕,现在复又平息。轻轻的纱帐后面那些淡淡的谈话,几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。泪和笑靥一起在微薄。
听盈盈清琴,看粼粼春雨,数那点点的花落。或许他处仍有余歌。倘若。
无可,无不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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